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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昌明就是好。几天下来，周天养发现，机器人卡卡可比真的男友实用多了。

在超市为父母购买年货的时候，卡卡会给出中肯的意见。

“过年回家，不管你是给妈妈买了羊绒大衣高档护肤品，还是给爸爸买了烟酒茶，都避免不了父母的一句埋怨‘哎呀你怎么又乱花钱！’”

周天养暗惊，设计这款机器人的科学家，不知是何方神圣？这机器人竟能人情练达如此，相比之下，何孟怀简直就是生活白痴。这样的“何孟怀”带回家见父母，堪称岳母杀手。

“有些礼物既能提升父母的生活品质，又可以避免唠叨，你愿不愿送？比如这款菲力牛排，可以让老妈在亲戚面前露一手，实惠有面子；比如这种加拿大龙虾，日本的秋刀鱼，带这些生鲜回家，既可以提升生活品质，又可以避免父母唠叨。”

周天养反驳：“这千里迢迢的，怎么拿啊？”她一想起自己每年登机托运大包小包的行李就头疼。

“年货回家，动作要快，姿势要帅。叫个某丰快递就可以轻松搞定。”

“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啊！”

卡卡不骄不躁，淡定地说：“你以为搞定了这些，就能安稳过春节了？不信你没有以下经历——月薪多少啊？有车没？买房了没？有对象没？对象是干啥的？帅不帅？啥时带回来给我们看看？什么时候结婚啊？什么时候生娃啊？女孩子的青春可就

这几年，要抓紧啊！”

“停！”

一种被七大姑八大姨围攻的既视感，让周天养头皮发麻。

卡卡俯身附耳道:“你需要带一个男朋友回家。”

“你以为我不想吗？”一想到何孟怀临阵脱逃，她就悲从心来。

“我，愿意为您效劳。”

“你行吗？”她抬头，不禁心旌摇曳，看到一双黑漆漆的瞳仁，像浸在湖底的星光，波光粼粼。这眼神似曾相识，她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国内的人工智能尚属于摸索阶段，第三代AI还未全面投放应用，只在机场车站等地有身份备案，因和人类足以以假乱真，在江湖行走，身份认定是个问题。为免不必要的麻烦，周天养决定，和卡卡开车回家。

三天后，她和机器人卡卡一起开车出发，从一线城市回到N线老家，从清晨到日暮，穿越一千公里，回到五清县。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小区，浓浓的暮色中，几栋楼像灰扑扑的木刻画，偶尔有几只麻雀在路边扑棱跳跃，白天在门口晒太阳嚼舌根的大妈们不见了，各家溢出灯光和香味，添了几分年味，偶尔有顽皮的孩子在楼下空地扔几个炮仗，周天养吓一跳，卡卡便很自然很绅士地伸过长臂将她一揽。她有点不习惯，但很快接受了——毕竟这是一个帅哥的拥抱。她一边甘之若饴地享受着怀抱，一边趁机约法三章：“一会儿到家，自然点儿就好。我妈比

较保守，爸爸倒是比较开明，你现在是何孟怀，在他们面前，要做到亲而不腻，一定要把握好尺度，千万别穿帮了。”

“亲而不腻，把握尺度，我记下了。”卡卡认真地回答，略停顿了一下。她知道，他又在上传数据了。

说话间，路上走过一个背着大旅行包的身影，昂藏七尺，虎背熊腰，走路虎虎生风，已走出了几米，忽然转过头，有些惊喜地喊她的名字：“周天养，是你吗？你回来了。”

那男人折返回来，借着昏暗的暮色辨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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