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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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叶总算是出了空间，为此还被金铃笑话了许久。

孙容羽的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脸色也开始一天不如一天。为此曹梦也算是操碎了心，几乎每日都会过去看看，孙容羽身边没带丫鬟，她便充当她的丫鬟，一日三餐亲力亲为，没事陪她下下棋，讨论讨论国家之事以及治国之道。曹梦虽然是一届女流，但无论是胆识还是智谋，丝毫不亚于男子。当然，自然是比不过孙容羽的。

孙容羽也常常跟她讲各种道理，她说的有不对的地方，孙容羽也会一一为她指出，口中丝毫不留情面，就像私塾先生教导一问三不知的学生似的，再告诉她正确的方法。因此，曹梦学到了很多，对孙容羽的敬仰也越来越深。

她能察觉到孙容羽对她的期望，不管是出于哪一种期望，她都不会让她失望。这些兵家之事御敌之道本是男儿应知的，孙容羽却不忌讳与她谈论，说明了她对她是极度信任的，对此曹梦很是感激。毕竟不管是谁，有人肯相信你，便是你的荣幸。

孙容羽从不跟曹梦说龙宣的近况，尽管她什么都知道。至于孙容羽是怎么知道的，这就不得而知了，曹梦也观察过，并没发现飞鸽或者有人去清和居。

孙容羽的病似乎已经成了人人惧怕的东西，按照规矩孙月是无论如何也要每天按时去请安的，而每日她去请安之时几乎都是全副武装，穿得极厚，还围着面纱，美其名曰最近感染了风寒怕将病传染给孙容羽。她的意思傻子都能明白，孙月也没打算怎么瞒，也根本就瞒不了。她怕死，也没有人不怕死，这是人之常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孙月也没有去过曹梦所住的地方，对于她而言曹梦不是不想活了就是疯了，否则不会不顾性命天天往孙容羽那儿跑，当初侍疾之事也是孙容羽亲自要求的要她，她不想来也没有办法，万般无奈之下干脆把曹梦也拖进来，没想到此时还有了用。

孙月也怀疑过孙容羽是装病，否则依曹梦那精明劲儿怎么可能不顾自己安危去成全什么忠孝两全之理，但也只是想想就罢了，她也没有什么证据，这万一是真的有病，她不就是自掘坟墓吗？

既然孙月不去找曹梦，那么曹梦便去找她好了。

曹梦已经断定了孙容羽的病是真的，至于她为何那么放心自己，曹梦也不知道。倒是苦了金铃，每天都陪着曹梦往那里跑，她是凡身，自然抵挡不住。既然孙容羽说了找慧空方丈拿药，就算不能治病必定也能克制病情发展，曹梦干脆就拿了两粒给金铃服下。

寺庙中人不论身份，不论地位，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因此孙月住的地方与别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不同，这一点曹梦倒是挺满意的。

孙月正在屋里喝茶，两个侍女给她揉肩揉腿的，好不舒适。

门是开着的，曹梦倒也省了敲门的劲儿，直接进了去。

看见曹梦进来，孙月立时就变了脸色，一个条件反射就起了身，往后退了几步用丝巾掩住口鼻，这才渐渐恢复过来：“淳嫔不请自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看见她那副样子，曹梦倒是想笑：“多日未见，臣妾来看望娘娘。”说完伏了伏身，行了礼。

“看望就不必了，免得到时候在屋里留下些病，这可就麻烦了。”孙月说话也不客气，这不是皇宫，她没必要在龙宣面前演什么戏，怎么对曹梦凭她做主，反正到时候，她也不一定有命回去告状。思及此，孙月胆子越发大了。

曹梦装作没听到她的话，慢慢向她走近，孙月色变惊恐，生怕她靠近自己，一步步后退着，急忙让那两个侍女将她赶出去，可侍女也惜命，谁也不肯去。

直将孙月逼到墙角，无路可退之时曹梦才停了下来，不知为何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本来的小小兴奋也消失了，转换而来的是淡淡的忧愁。如此做作的人，如此狠辣的人，原来也有怕的时候，最初见她时的那种盛气凌人那种皇家之气丝毫不胜，这样善于变化善于恃强凌弱，却能当上一国之母，真不知该说是国人的悲哀，还是龙宣的悲哀。

孙月死死盯着曹梦，犹如见到恶鬼一般：“你、你别过来。”

曹梦也懒得再吓唬她，自顾自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既然佛家圣地不分贵贱，现在她也没必要对她恭敬了，何必把自己显得低人一等？

孙月心里虽然不高兴，却也没有办法，站在墙角看着她，整个屋子，这是离曹梦最远的地方。两个侍女早已经站到了门口，忌讳地看了看金铃，金铃也懒得管她们，走过去站到了曹梦的身旁提起孙月的茶壶倒了杯茶递给曹梦。

曹梦喝了一口茶，也不看孙月，语气极度散漫：“娘娘身为皇后，对太后不敬，对长辈不孝，对圣命不从，这是唱的哪出？”

曹梦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孙月脸色不自然起来，变了几种神色，最后定格为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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